我手边有一本《法语冷言词典》(DICTIONNAIREFRAN?CAIS-ROSSE),这里从中抽译几个条目给读者看看:
(吻
)男人使唠叨女人住嘴的唯一方法。
(爱)未必带来幸福的感情。
(勇气)鲁莽而获得成功的称谓。
(小说家)用动人的谎言来装饰现实的作者。
(动物园)大人领孩子给动物看的公园。
上述“词目”与一般词典的词目无异,原文的编排方式亦按字母顺序,释文形式与普通的词典完全相同,书名也堂而皇之地冠以“词典”之名,可我们阅后的感觉却告诉我们:这似乎不是真正词典的词条。那末,从理论上来说,它是在哪一点上与真正的词典相区别的呢?且试以“吻”一词为例略加说明。
“吻”在一般词典中的释义大体为“用嘴唇接触借以表示喜爱的动作”。这一释义所表达的“吻”,是经过语言抽象作用反映事物属性的“吻”;这个抽象的“吻”适用于所有“吻”的动作。而“男人使唠叨女人住嘴的唯一方法”的“吻”,是“我”(作者)所理解的“吻”,特定的“吻”,其外延并不等于普通词典中立为词目的“吻”。简单地说来,真正的词目是从客观的“词”出发的,凡从“我”出发的,便不是本来意义的词目。由此可知,《法语冷言词典》不是真正的词典,而是个人见解的汇集,是创作。
换句话,也可以这样说:真正的词典,应当是“无我”的(请不要拘泥于字面的意义)。